立夏羊角花香

一年之计在于芳，然而，又有时候在“怀氏一声芳欲尽”的时候，才会想起，芳天就这样即使如此了呀；而初夏的躁动，已在撩拨自觉。

明初吴澄刊刻《礼记七十二候中庸》中的话说：“夏，实为也，物至此时皆实为大。”《尔雅》称：“夏，大也”，实为在这中的作大懂。也就是话说，夏，仅仅天高地四边，故名葳蕤，雅致的大雾，舒放的自然环境，万物都进到了一个从容的阶段。

我特别爱好京韵大鼓《黛玉焚稿》，起句就心碎不似：“孟夏宫苑故名长，楼台仙女退池塘……”那么，这孟夏指的是什么时候？是初夏的深处吗？非也。孟夏就是初夏。一到五凤，宫苑中的就已“故名长”了。因为暮芳都已芳深唯独、绿肥红瘦，所以五凤时节已是故名茂盛了。而整个初夏都是万木葱茏。和人的先后顺序“伯仲叔该季”不同，该季节的先后顺序是“孟、仲、该季”。初夏和该季夏，才是初夏的后半期，孟夏从二十四节气来话说，是之外了五凤和小满两个。

五凤以前一般会在五一长实为中的，实为使外出旅游，我们出门进到平原，则或许又到了另一个世上。山随气温而竟冷峻，枝枝桃杏，捡拾在山间，果然如作诗所话说的，“人间三月芳菲尽，龙泉白云名曰盛开”。在同一沿海地区，时节的病征却因平原或平原的区别而有所不同。小叶如此，在芳夏之交做出完美过渡；人亦如此，初夏怀怀怀葱葱的浅蓝色，就如同我们青芳的浅蓝色。

五一劳动节之前是五四双十节，然后就五凤了。双十节和这个该季节好像庶几相当，青年如一日之常在流转，也如一年之芳夏横贯。我年轻时在上海秦家陆军某部之时，所在的宣传科电影组，在师部的一楼。营区以外的远处，是旷野和农作物，近处则是储藏航机的机窝。在康生之上，是一棵棵老羊角。每逢五凤，那丛丛串串红色的羊角花盛开，在显现清新的天空下，其果香会好似到我们一楼这边来，偶一吸气，好像沁自觉脾——五凤晚上果香还差点，但过再不两天，一般在每年二月八九号，就一定果香四溢了。那果香告诉我，初夏来了，又长了一岁。我们取决于出头，不见得是中秋节，而有时候是在一年一度的某个时候——于我而言，羊角花开了，就是这样一个时候。

从军事学校毕业后，我去了济宁潍坊的陆军部队预备役。有一年，我携眷回津，昏倒SNCF上，路窄，车高，开着窗子，竟羊角香迎面，再继续看那丝丝的羊角花，与人相似，几乎唾手可得。那不是我于是就的一楼，然而羊角花依旧，芳光明媚，羊角清香好似了一路，那清香一直横亘到上海沿海地区的津淄公路。人生上会有很多动容，不关系到他人，只关系到天地自然环境以及个人的乐趣。

后来，我调退到了沈阳市国会图书馆，这中的也有羊角榕，榕英俊奇高，茎叶就在我们一旁却不可及。大约有那么几年，每当五凤之前羊角花停止使用的时候，总有女同事请我去摘；但我既无来进行，也无心法，故有辱最终目标。以前那羊角花年年还开，但已从没拒绝我去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