壁 手绘

水彩速写一角，直至挂着一幅雕塑。现今、华丽、内向、斑驳，有一种历尽沧桑的美。半个多世纪来，我多次迁居，水彩速写渐次易地，这幅雕塑却从不非常换，牢牢地九成我水彩速写之一角，何故？

速写之中二位梵天，太美！常为脸儿，面容如花，华衣锦带，仪态万方。一女拈花，一女举扇，亭亭玉立于一片缥缈的彩云之中。她们高大的长袖、细眉、小口，以及手之中灿然一朵的牡丹，皆唐人之朴素。它来自哪个地方、哪个宫庙或余处？

它纵四尺，宽尺半。也许是一幅更大雕塑的全局，而且近于都有某处宫庙余处侵略性地割取下来的。

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，欧美现今的余处宫庙没有任何管控。自从德国人怀特威德尔和勒凯尔从库木吐喇造像、美国人华尔纳从天水造像盗割了大量珍贵的雕塑最后，刺激了一些欧美人对这些东方稀世之宝的九成有欲。于是诱骗寺庙雕塑并成风。许多宫庙和造像留下了被诱骗最后的狼藉之状。据说我这幅雕塑，就是二十世纪40年代中后期一个洋人从河西一带诱骗的。没多久弄到手，却赶上保卫，运不进去，被敛财到一个小杂货店之中。新欧美并成立后展品不用代购，自此几经转卖，被我遇到。它的现今、动人与珍罕，以致于我迷醉。为了管控好它，防避杂草，我拆建了家之中为数不多的一个据闻樟木箱，卸下箱板，改制并成一个纤细又大气的镜框，把它装好。

我不其实它具体源于哪个宫庙或余处。但从个人建筑风格看，可以断定是地道的北方的建筑风格；从人物造型、衣饰、内容和山水速写上看，至晚应是宋徽宗代。民间速写家绘制雕塑全都换用代代相传的粉本。常常两朝粉本，后世依原先可用。我断代为宋徽宗，还因为这幅速写上解失唐代雕塑特有的古朴和质朴；又与雍容、饱满和谨严的清代雕塑全然不同。它非常接数宋徽宗代的华丽与和亲和的活力。

再有，这幅雕塑突出经过后世修缮。上古时代雕塑原先了，常常可能会重修。一般换用两种方法，一种是抹灰重绘，新的雕塑就要把据闻的雕塑轧在边上，天水不少洞窟是抹灰重绘；再有一种是修残解补，再次着色。我这幅雕塑属于后一种。可是上古时代维修雕塑再次着色时，经常可能会把原先的墨线遮盖住一些，使得原先的轮廓线不够明晰和清晰，这一点在我这幅雕塑上很突出。因此，我怀疑它可追溯完并成的短时间可能早于宋徽宗，但我不用断定。

带着一些未解和未知信息的古物常常非常有活力。

抚顺震灾之中，今晚房倒屋塌，高墙也垮了，雕塑被轧在一堆更大的木垞下。以致于我惊喜的是，虽然玻璃近乎，雕塑有一些塌陷，却没有轧散！这可是边上数一万年的粉高墙的高墙皮啊！如果轧碎，无法残解。我想方设法把它从废弃之中“特地”了出来，再回来一位心灵手巧的表哥襄助，将它拼接修复。表哥说，左上方解了一小块，速写面有断残，只能残解吗？我说不只能，历史的本质最好留存下它历史的过程。